close

        一輛滿載貨物的小貨車,奔馳在高速公路上。

其後不遠處,一輛載著畢業旅行孩子的遊覽車,正歡笑地往歸程而去。

 

        一聲爆破巨響,小貨車劇烈的搖晃,在高速行駛中失控,向著外線跌衝而去。遊覽車司機眼見他即將衝向自己車道,霎時已來不及閃躲。

高速衝撞之下,遊覽車往路邊坡墜落,經過幾個翻轉,原本的雙層巴士像被開了蓋似的上下裂開,落在離路面約9米深的谷底。而孩子就像打翻糖果盒裡的糖果一樣,被狠狠地甩出車外散落一地。

為了這個救援行動,警察將這段高速公路的兩端進出口封鎖,方便救護車及其他救援車輛迅速工作。

媒體鏡頭不停地穿梭著,一幕又一幕哀傷、不忍的畫面,從電視螢幕中閃過,父母的害怕、等待、傷心以致於崩潰的神情,皆真實呈現在眼前,教人不禁掬一把同情的眼淚。

 

有人紅著眼框說:『這孩子傷成這樣,教人於心何忍?』

『唉!本來是高高興興出去玩的,誰知會天降橫禍,一條命就這樣沒了。』一個男子捧著一碗麵從旁經過時,順便附和地說。

前方坐著貌似媽媽的女子,拿出手機急著打電話給孩子問個平安。在旁的友人忍不住笑著說:『拜託!別緊張好不好,你小孩跟他們又沒關係,看電視發神經啊?』

那女子突然想起什麼地說:『以後我都要親自接送,包括戶外教學、郊遊等等。』然後像是下定決心似地猛點個頭,『嗯!就這樣決定了。』

或許是她話聲有些激動,鄰桌老媽媽不禁回過頭來笑著說:『兒孫自有兒孫福,你這樣能保護孩子多久?孩子還能快樂長大嗎?』

『孩子只有一個,全部的心血都在他身上,如果有個萬一,教我以後怎麼面對往後的日子。』說著說著女子眼睛泛起了淚光。

老媽媽不以為然的說:『那是你想太多,不是每個人都那麼倒楣的,就算有個萬一,想躲也躲不過,怎麼保護都一樣。』

老媽媽嗓門大,聽得剛剛那位端著麵走過的男子,忍不住回應地說:『乾脆把孩子關起來好了,什麼事也不會發生。』

『是呀!像關犯人一樣,哪裡都不准去,還不用擔心被綁架,省事。』老媽媽哈哈大笑起來,其他人也跟著笑聲不斷。

女子似乎很認真地思考一番,『對孩子而言會不會太殘忍了些?』

 

天哪!居然有這種人

 

『會!絕對會!而且是徹徹底底的殘忍!』老媽媽看她一付冥頑不靈的模樣,於是擺出像要開演講會般的正經起來,『你想想……

老媽媽搬出一堆人生大道理,再輔以不同的佐證來開解這位年輕女子。在她的循循善誘下,女子不斷地點點頭又搖搖頭。旁邊慢慢地夾雜點聲音,整個麵館像個討論會似地澎湃起來。

每個進來吃麵的,還是外帶的,都會好奇地聽一聽是怎麼回事,偶爾也參與些意見。

 

人聚集愈來愈多,聲音也愈來愈激昂。

 

從生產之苦,餵奶把屎尿,到念什麼學校,學哪些才藝才重要。

從給孩子買了什麼,到計算要花多少錢才能養大一個孩子。

………

整個氣氛沸騰的比麵鍋裡的水還滾燙!

我好像不是來開會的,我應該是來吃麵的吧?

可是肚子是餓的,填飽的卻是腦袋。不,應該是已經撐著啦,而且不知何時就會炸掉了。

覺得空氣愈感鬱悶難受,心情隨著話語的無奈也愈加沉重了。再這麼悲情下去,真懷疑自己活著還有什麼意義?

 

突然女子的友人站了起來,發出瀕臨崩潰的怒吼:『不要再說啦!要嘛,就不要生,沒事。要生,就多生幾個,增加投資報酬率,分攤命運風險。反正掛了A還有B,死了B還有C,各人造業各人擔!如果全死光了,太平洋沒鍋蓋,這麼悲慘就跳下去好啦!』
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
        嘿嘿!

 

arrow
arrow
    全站熱搜

    緩緩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2) 人氣()